第九章(1 / 3)

小丑[悬疑] 闲箬 1981 字 11个月前

这一笑连着后面的话让人不禁产生联想,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。

不过紧接着王博学的举动打消了他们的疑惑。只见他摸索了一会,从裤兜中掏出一包纸巾,方才还麻利使用剪刀的手此刻颤抖着,拿不稳一张小小的纸巾。

“没记错的话,投保人柯朗68年出生,2018年的时候刚好50岁。我问过接下这单保单的工作人员,对方购买的目的很明确,除了伍佰万的人寿意外险,其他险种都不考虑。”纸巾贴着嘴角,王博学似浑不在意大家的目光,“工作人员曾试图推荐一些其他险种,比如重疾险。没想到,对方居然直言相告,他有胃癌。”

有些保险若是在购买之前已罹患癌症是不保的,比如重疾险。患病死亡虽然也不在意外险这类险种的保障范围,但意外事故就说不定了。

柯朗作为家里的顶梁柱,投保意外险确实也无可厚非。况且保费高直接关系到接下这单工作人员的业绩和奖金,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投保人结果只交了三年保费?

“打开门做生意,公司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设想过像这样子的事发生。反而多数时候,甚至会提前预设比这还要更坏的局面,以备及早做打算。”不藏着不掖着,王博学坦言,“毕竟现在的人越来越聪明,骗保的事层出不穷,也屡见不鲜。”

“普通的小打小闹咱们调查员或许一眼能分辨,但涉及刑事犯罪的骗保对手段和智商要求更高,这就需要你们警方调查,我们也不好判断。只不过,”话锋一转,看过半个世纪岁月变迁的眼眸中现出一抹疑惑,“这桩怎么看都是意外的案件,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?”

“什么感觉?”

面对杨黎的询问,王博学仍有些犹豫不定:“难以形容,说不清楚,就是,奇怪。”

“您觉得哪方面奇怪?没关系,您随便说。”

看样子是怕他有顾虑,杨黎示意纪嘉树停止记录。

反倒令王博学不由一笑,绷着的情绪稍稍缓和,“我曾上山下乡,也参过军当过兵,相信唯物主义,相信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。”指了指纪嘉树,“像他那么大的时候,我比你们更坚信耳听是虚眼见为实,也就是所说的,证据。”

“起初调查,一切都很顺利,证据齐全,这就是一个意外事故。”纸巾揉成团攥在手心,笑容慢慢退去,“我几乎已经确认,就差在调查书上签字盖章,只要再次确认受益人是投保人的直系亲属,以及投保人再无其他直系亲属,他的妻子是唯一的受益人。”

柯朗购买的那份意外险上并未直接写明受益人,按照法律,他的父母、妻儿都是受益人。王博学在调查时发现,柯朗的双亲早逝,也无别的兄弟姊妹,妻子不仅是第一继承人也是唯一受益人。

问题出在调查他的家庭情况时。

略一沉吟,“我查到他们夫妻二人曾有过一个孩子。可惜那个孩子在一场车祸中丧生。”本该令人同情,王博学叹口气之后锁紧了眉头,“也是我好奇心重,借着调查的名头想窥探这个不幸家庭背后的隐私。”

僭越职责范围,带来的不是自得意满,是愧疚。

“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我很熟悉,李德昌,曾经利用碰瓷骗保。还有他的兄弟李德洪,协同诈骗,也被警方处理过。”

但这些听上去,似乎仍不足以令人怀疑。毕竟一个肇事者,一个受害者的父亲,两者之间……杨黎不语,静待他继续往下说。

“我去了李德昌的老屋,就在崀州郊县。他的父亲,还一个人住在那,还是捡着烟屁股有一口没一口。”事实上加上这次,王博学也只去过李家两回,熟稔的口吻却仿佛相识许久。

纵觉得怪异,但无人打断。

“老头一见我就骂,啥话都骂出来了,又凶又狠,”几不可闻一声叹息,“骂着骂着就哭了,快九十的人,骂自己没本事,没有教会儿子做个好人。”

中年得子,捧在手心怕摔,含在嘴里怕化。巴不得倾尽所有给予儿子,如果天上的月亮可以摘,只怕命也可以不要。

然而到了最后,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儿子一面,如何不让人唏嘘?

“我要走的时候,老头给我看了一样东西,一只黄金小鸟。”

随着话落,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不自觉悄然屏息。

“李德昌将黄金鸟拿回家的时间,是在劫案发生的半年前。”

瞬间让人感到一丝失落,却不包括杨黎,和从始至终靠边沉默的某人。

“黄金鸟很小,大概就这么大,”摊开手掌比划着大小,王博学说道,“老头说李德昌犯事后,警察上门搜捕,他因为害怕将那黄金鸟揣在裤兜里不敢拿出来。后来李德昌被抓,警察就没再来过,他看了新闻才明白黄金鸟不是赃物。”

“那这黄金鸟,”插嘴的是小宋,实在是越听越糊涂,“和案子有什么关系?”

抬眼瞧他,王博学摇头,“李德昌平时连最便宜的烟都不舍